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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洙下课后放逐的86天国安球迷：冠军是你拿的

彩富网 2009-12-11 10:06:00	【字体：大中小】【发表评论】【收藏】【打印】

9月16日，北京国安俱乐部正式宣布李章洙下课，12月11日，李章洙带着两天前在北京结束语言学习的儿子，启程回国。整整86天，李章洙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就是在进行一次人生试验，这很像是一桩漫长而无比幸福的婚姻突然破裂后，想尽办法去试验自己是否还有感受爱情的能力。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认真地感受，这注定是一次失败的试验，因为，到最后，他甚至开始痛恨自己的执着。　　LG大楼下的躲避　　就在他下课后的第二天，李广益便给了他电话，很明确地表达了希望他执教天津的意思。　　为什么当初刚被宣布下课时，却没有马上回国呢？毕竟人在碰到伤心事情时，第一反应就是马上离开伤心地。这是一个让李章洙一直很难回答的问题。是坚持要看看自己带了三年的球队最后的结果？或是偏偏要在伤心地进行一场自我修复？他最后很勉强地选择了一个答案：因为儿子在北京念书。的确，这86天里，儿子最后成了一个自始至终都能说得出来的借口。可借口就是借口，连自己都不相信。儿子一转眼都23岁了，什么时候因为儿子改变过行程？　　那段日子有多难熬，现在想想都怕。大概下课一周后，记者到北京约见他，电话里的声音很仓促：“你打个车到LG大楼门前再给我电话，我出来接你。”像是在商量接头方式。真见到人了更是吓了一跳，一身灰色的便装，从LG大楼旁的一排平房里走出来，边走边四处张望。记得曾经看过一部好莱坞大片，《国家敌人》，被中央情报局出卖，遭人追杀，然后躲到过去的朋友家中暂避。“有人在追杀你吗？”一句玩笑话，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李章洙笑，但笑得很尴尬，“没办法，总不能还住在国安宾馆吧？” 　　过去在重庆，在青岛，在北京，总是会有一大堆韩国朋友，或是旧交，或是慕名而来结识，习惯了那种风光的感觉，怎么说，那也是韩国人在中国的一大名人，一大骄傲，现在还保存着当初数十名韩国人，包括韩国足协理事在内的参观团的照片，那还是在重庆拿足协杯冠军的时候。只有这一次，是不折不扣的寄居。朋友倒是受宠若惊，细心呵护，但是偌大的北京城，甚至偌大的中国，突然就发现没了自己的去处。这地方离国安宾馆不远，像是还能闻到住了三年的地方的味道，其间还偷偷去了一次，像是探险。而且，果然就碰到了在附近逡巡的国安球迷，又是签名又是合影，末了还重重地加上一句：“李指导，国安如果能夺冠，也是托你的福。”这话后来有了印证，只是内容稍作了修改：“李指导，这冠军是你拿的。”这已经足够他感动，回到住处还在说：“国安球迷还记得我。” 　　既然下了决心暂时不走，便给老婆打了电话，准备带着她逛逛。电话打完了，只有自己知道，这是自我修复工作的第一步。我们就近在一家简单的餐馆里吃午饭，其间不时有电话打进，一律回答：“我现在不在北京，在别的城市，等我回来再聊。” 　　终于有旁桌的人在蠢蠢欲动，但老李比别人主动，一看到别人看过来的眼神，已经抬起了屁股。几个女孩没让老李的动作落空，几步就跳过来，举着相机说着朝鲜族语言，原来是LG大楼里的员工，延边人。一下子把小饭馆里的气氛搞得很热闹，北京人显然是最关心时事的，而且勇于表达，很快，旁边就有人在喊：“李章洙，我们支持你。”北京，是座容易让人找到感动的城市，这要在以前，老李会很绅士地点点头，而现在却学会了挥手，动作幅度不小。于是，又有不少人端起手中的啤酒杯，有节奏地喊：“李章洙，我们支持你。” 　　重新坐下来，老李说了一件真正让他感到“支持”的事情。就在他下课后的第二天，天津泰达俱乐部的老总李广益便给了他电话，很明确地表达了希望他下赛季执教天津的意思。并且，开发区的领导也专门就此事征求了足协一把手南勇的意见，一向很欣赏这位韩国教练的南勇随即给了李章洙电话，希望他认真地考虑泰达方面的邀请。　　可以肯定，李章洙说出这件事的目的，绝不在于炫耀。泰达是个不错的选择，人员齐整，足球传统深厚，对于把拿一次中国联赛冠军作为终极目的的李章洙，这是一套很接近理想的班底。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无比清楚自己现在的感觉，那就是完全没有感觉，他甚至还不相信自己已经在中国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像往常一样，喝完咖啡要去训练，晚上还要准备周末比赛的权利。于是，他给了李广益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再看看，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没有想到，这个时间最后却变成了一个未知数。　　广州之行空手而归　　可53岁的李章洙，不是玩失恋的小女孩。这个年龄的人，伤一次心，差不多就是死心。　　广东，顺德乐从，一个中国最庞大的家具集散地，各种品牌、甚至各个国家的家具厂商在一条绵延几公里的大路两边排开。这是李章洙一直心向往之的去处，很奇怪，但却是他多年来对持家的老婆的承诺。“带你去看全世界最好的、最便宜的家具”，这句话居然说了快十年，在这一点上，李夫人应该感谢国安。以前李章洙待过的每个中国城市，李夫人都去过，但全都是匆匆数日，最多给他做了几顿可口的家乡饭菜，像这次这样，一待半个多月，还能到处逛逛，简直就是奢侈的幸福。　　9月25日，下课后十天，除了在韩国国内上班的女儿，这是李章洙在中国唯一、也是最豪华的一次家庭旅游。《足球》报给他安排了宾馆，但老李却执意住进了白云宾馆，这是每年客场国安对广药时球队的固定宾馆，熟悉，连一楼咖啡厅的服务生都以为这周又要打比赛了。　　问他想买多少家具，什么家具，随便。如果说花钱可以用来疗伤的话，那他老李真是“不差钱”。一直鼓吹自己在大学里学经济专业的李章洙，投资眼光的独到超过绝大多数的理论派。他几乎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是在差不多五年的时间内，绝不再像过去那样把在中国挣的钱汇给老婆。为这事，老婆没少跟他争执，俗一点想，那些钱是不是给了中国的什么相好。五年后，这事完全得到了澄清，仅仅是人民币与韩币之间兑换率的此消彼涨，已经让他的存款上涨了50%，就算是最成功的外汇炒家，成绩也不过如此。有时候，最笨的办法往往是最有效的办法，这跟捡垃圾的老太太买了一批股票，一放几年，突然发现是一笔巨款，一个道理。　　可53岁的李章洙，不是玩失恋的小女孩，玩命地吃，往死了花钱，就能缓解失恋的痛苦。这个年龄的人，伤一次心，差不多就是死心。连一路陪着来广州的那位LG大楼下的韩国房东朋友都看得出来，这家伙根本就是人在心不在，满心高兴的李夫人唧唧喳喳一路，到最后也没了谈兴，一路无语。把庞大的乐从家具城，完全当成了一次可有可无的画展。乐从的家具生意相当发达，就算是南极洲来的爱斯基摩人，也可以用船运把选好的家具运到你家里。更何况，即使加上运费，也要比在韩国买欧洲品牌的家具便宜一半。可再好的生意，也怕碰上根本不想做生意的人。仅仅逛了一天，李章洙就取消了原定第二天继续采购的计划，让老婆带着小孩随便到街上走走，自己硬是在熟悉的一楼咖啡厅里坐了一天。　　谁也无法求证，那样的呆坐，是在缅怀，还是在思考未来。但这就是这个一向以硬汉形象示人的韩国人的思维逻辑，原本为了打开心结的旅程，却变成了在死胡同里继续深入的偏执。如果不是对中国有感情，我不会在中国干这么多年，是不是？我一直是按照一个职业教练的标准在做事，是不是？我只想坚持自己的打法，训练方式和用人标准，是不是？整整一天，坐在那个好像坐过几次的沙发上，李章洙翻来覆去地重复自己的问题。即便是认识他十年，记者也是头一次见识到他内心的执着。短暂的两天后，一家人离开广州，一无所获，乐从的某间家具店里，不知道自己曾经与一笔大生意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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