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难插上话，尽管他是当天的主角——领取尤文球迷组织评选的第27届“金栗子奖”。该奖1982年诞生，普拉蒂尼、西雷阿、巴乔、皮耶罗、内德维德等名宿都得过，前年和去年分由阿毛里、马尔基西奥摘取——可奖励的是他上赛季的表现，如今他已成边缘人，酝酿明年1月份说拜拜。

　　正值媒体对尤文冬季市场抢夺蒙托利沃炒得风起云涌之际，马洛塔谈道，“夏天，我们已完成从教练起的全队结构性调整，过几天要跟孔蒂详谈，看看还要在什么地方如何深化调整，但我保证，1月份肯定不会买顶级球员。到底谁会来？我不做具体讨论。克拉西奇目前不在转出名单中，我们也没跟他的经纪人见过面，要看随后会发生什么。我希望送给一份球迷希望得到的大礼。”

　　最狂人化的意甲教练

　　孔蒂和经理的聊天中再度确认了公关口吻，“球队进步明显，但我们没一个人想夸大这个时刻，所有人的脚紧贴地面没有飘飘然。缺点？我发现了一个，不过不是尤文的，而是媒体的。你们说的好话太多了，远胜批评，所以我的重心要放在教导记者上，而不是教育球员……皮耶罗说得非常到位，这支球队的强大在于整体，特别是那些出场少的人都能参与进来，表现出坚定、勇于牺牲的情怀。我的规则十分清晰：每件球衣都是一次通过竞争才能获得的时装秀。”

　　此前一天，皮耶罗到米兰参加阿迪组织的室内小场足球表演赛，全新的黑色战靴上有新一代传感器，测量球员的跑动距离、最高和平均速度及比赛中弹跳次数。其间，皮耶罗诚恳表态，“我很矛盾。一方面为球队高兴，一方面为自己坐板凳难受，我的心像火烧。不过队友用语言和行动表明着，我仍是尤文的队长。”上周日他替补出场时，助教阿莱西奥拿着战术板噼里啪啦说个没完，孔蒂站在场边凝视着场内不敢分心，表现得很是不安。

　　远在中东的卡纳瓦罗聊起尤文时说，“孔蒂把我吓着了，他怎么那么躁动呢？不过尤文这些年连续失望，确实需要这样的人。”《米兰体育报》把孔蒂的赛场风格概括为——“最接近莫里尼奥场边表现力的意大利教练。他们的相似处还在于，技术之外赋予球队一种神经质足球，特别疯狂，你不知道下一秒他们会干出什么来。这两人在撩拨球员的神经方面有一手。”因此也有人将孔蒂比作里皮和莫里尼奥的结合体。

　　一些数字对比，把孔蒂往狂人的光圈里拉扯。10轮22分领跑，尤文好过去年冠军米兰同期的20分，也好过莫里尼奥在国米第一赛季 (21分)，《米兰体育报》略带标题党特点喊道，“孔蒂好过阿莱格里和莫里尼奥”，但既都是登陆豪门第一赛季，类比成立。而曼奇尼带领国米的双冠赛季10轮后都是24分，狂人三冠王赛季10轮后25分，这都是他们第二或第N个赛季不能再比。

　　尤文丢7球，与那不勒斯并列第二，落后6球的乌迪内斯，比米兰少了一半，刚好是国米失球的个位数，而电话门后也只有2007/08赛季国米做得更好——6球，也就是说，孔蒂的防守功课成绩暂时优于莫里尼奥。

　　三周前那不勒斯的暴雨将尤文的领跑打了个休止符，但蹿上来的乌鸡、蓝鹰依旧挡不住斑马的狂野。孔蒂第8轮登顶，甲级经验只有22场 (前13场在亚特兰大)便荣膺榜首，近30年的意甲只有6位教练好过他，其中外教占据前三。莫里尼奥和贝尼特斯都在4轮后领跑，库珀用时5轮，三人都是国米教练。2001年的德尔内里率切沃用了7轮，1991年米兰的卡佩罗用了12场，1982年的乌利维耶利在桑普用时18场。孔蒂迅捷问鼎的时间甚至好过革命者萨基，1987年，萨基用28轮才攀到榜首。

　　倘若把时光机器回得更久远，绝对纪录人是国米的坎帕特里，他1955年带维琴察升级后加盟国米，第2轮到第7轮霸占头名，随后5连败跌落。当然，尤文能否保住金牌交椅，得看随后两轮的恶战，周六对拉齐奥和下周二与那不勒斯的补赛，全是客场。马尔基西奥说了：“我们究竟是个什么级别的球队，这两个对手会进一步给出明确答案。”

　　无欧战，优势有多大？

　　尤文的诸多积极信号使人们相信，跨过米兰双雄头顶的他们具备跨越两道坎的能力。22分已是电话门后最佳战绩，同比2007年多2分，比2008年多4分，比2009年多1分，比去年多4分，呈现出老妇人重生的迹象。他们是意甲唯一不败球队，放眼欧洲，与曼城、巴萨、本菲卡、波尔图和基辅迪纳摩并列。

　　孔蒂绝口不提夺冠，“半程后再做总结”，皮耶罗、布丰两队长都说米兰更优，可架不住舆论的热捧，想把自己隐藏起来都难。既然孔蒂口口声声尤文接连两次第7名，媒体就从第7名到冠军的跨越入手挖掘。

　　意甲近三次第7名或排位更低的次年夺冠，都在米兰身上发生。最近一次在1999年百年庆典时翻盘拉齐奥，前一年他们排名第10。然后是1967/68赛季，罗科的球队从第8名到冠军，第三次在1959年以第9名身份夺冠。除此，意甲历史上还有3次，分别是尤文、罗马、古老的安布罗西亚纳·国米。意甲相邻两年排名蹿升最多纪录属于都灵，1935年第14名，次年季军。史上共有45支球队前一赛季排位7或更低，次年进入三甲。从数据上看，即便尤文夺冠尚显吃力，但捞个欧冠资格可行性甚高。

　　很多行家论述时将没有欧战列举为尤文一大优势，里皮说得最客观，“欧战对一支豪门来说是分内事，是习惯中的赛程，两大赛场结合更容易让他们找到感觉并相互修补、促进。但目前的尤文尚处组建期，这个阶段，一个空白的星期用来消化战术、积蓄体能、加深队员了解尤为重要，因此算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没错，意甲近45年史册中仅3次没有欧战的球队夺冠，分别是1976年的都灵，1992年和1999年的米兰，1991/92赛季米兰无欧战，因前一赛季欧冠对马赛退出球场遭罚。顶级足球中流行的 “胜利催生胜利”法则，不适用于当前的新尤文，下赛季还差不多。

　　神圣同盟格局和本土化

　　老尤文球星布里奥和卡乌西奥的论述印证了尤文不具备轻松应付双线的实力，“孔蒂给予球队多年来缺少的斗争精神、激情四射的活力、豪门骄傲背后那种乡村球队的低调坚韧。看到了触摸里皮时代的许多端倪，但要真正到达，需要时间、稳健、更高端的球队平衡。时空的前后对比，也得等到后一个时代的真正形成才能成立，现在有点早。为此，俱乐部至少每年要有一个高水准引援。”

　　他们异口同声，“本赛季的意甲基调将是尤文VS米兰，电话门前的神圣同盟格局”，就连安切洛蒂在米兰和尤文PK中也倾向尤文，“米兰有的是经验，但现在看来，尤文更坚固，比米兰更生猛。”

　　银狐不想多谈孔蒂和他的相同处，“可以说尤文又回到了特拉帕年代、我的年代，安切洛蒂的、卡佩罗的时代，有竞争力，我希望能常胜下去，足球本就是循环组成的。要说今日尤文秘诀，多种元素联合构成，不能只强调某一个环节，孔蒂是个完善主义的不断变化的教练，他来时有套想法 (424阵型)，而后根据球队特点做变化(451)，球队建立在多种模式上。孔蒂、皮尔洛关键，但全队精神和日常训练的艰苦更可贵，比达尔的活跃，马尔基西奥的全能，基耶利尼的高峰……还有新球场的助推。我想，球场奠基落幕那天，这批球员对尤文的认识比从前更深了。有可能是心理的彻底转折。这些因素联合成就了尤文目前最出彩的状态。”

　　安切洛蒂和卡纳瓦罗则通过尤文的本土化想到了不同时期的米兰，卡纳瓦罗说，“尤文本土化，对普兰德利是莫大的好消息，这让我想起马尔蒂尼、巴雷西、塔索蒂、科斯塔库塔的米兰。当今足球更讲究整体防守，靠严密组织，很难再涌现内斯塔和马尔蒂尼那么杰出的后卫个体，所以国家队依赖一个俱乐部的资源，优势更突出。”

　　上周末，尤文首发8个意大利人，后换上的3人也都是本土的，终场时9名意大利球员。最近一次国家队，三条线都有尤文人，合计8人。安切洛蒂则想到自己的米兰，皮尔洛、内斯塔、加图索等都是国脚时，指出本赛季米兰与尤文的风格差异。“现在热谈尤文、米兰争冠，对头。孔蒂的足球不光是体能，还有节奏、技术、密度等，很刺激。阿莱格里的足球更讲实效，靠技术和想法，中场球员能连续戴帽可不是偶然的。尤文的确是个工地，可工地也有档次之分，尤文这个就是技术最上乘加工最精密的一个。谁最让我吃惊？巴尔扎利，他重回顶级。”孔蒂和普兰德利的用人差异也在防线，孔蒂坚决将基耶利尼用在边路，普兰德利则用其为中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