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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金德黑洞:狼牙棒下人人自危 女人和车不敢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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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富网 2008-7-3 15: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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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业在打完和天津队的比赛后,因为发挥不佳,俱乐部总经理金焱找他谈话了,虽然没有说刘建业打假球,只是说他表现不佳,但是激动的刘建业进行了申辩以后,得到的一句话是:“你回家去反省吧。”
这是今年四月底的一幕,但像极了2003年废掉陈波时的场景。当年陈波在和辽宁队的比赛中表现不佳,于是进行了三堂会审,陈波的理由也很简单,球员也是人,当然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从此陈波便被扫地出门,这个沈阳的三朝元老成为所谓金德“大棒政策”的第一个牺牲品。
这是2003年,后来金德的封杀便陆续传来。其实类似于金德这样的封杀事件无时不刻不在上演,例如大连,例如上海,目的都一样———他们看似不满一些大牌球员的作风,实质心疼的是他们每年拿走的将近百万甚至几百万的真金白银。
当年屡立奇功的韩文海最终提前退役,也不过是一个钱字作怪,从年收入150万一下子调整到不足50万,韩文海负气离开也不难理解。一方面是废掉这些薪水高的队员,一方面却又在年轻队员身上一掷千金,2003年的金德便是这么一个矛盾的混合体。期间更加上了像李维良、汪刚等队员因为当面顶撞张澎被开除的事件,金德的大棒名声由此而震动江湖。
从沈阳到长沙,确切地说到株洲,五年一晃而过。金德的队员对于俱乐部的方式已经处之泰然,或者说,已经麻木。
基地,马戏团
金德工业园的大门把他们隔得严严实实---"两块场地一幢楼,平平安安到永久"这样的顺口溜在队员内部慢慢流传。但"集中营"里也有让人吃惊的地方:基地还有骆驼,有狗熊,于是基地又得到了另外一个绰号---"马戏团"。
麻木的人们有时候会想着乐子来调侃严酷的生活,譬如他们说自己是“株洲金德”队,因为他们和长沙的联系仅限于赛前到长沙贺龙体育场适应一下场地,在那里打一场比赛,然后再回到株洲。又譬如有队员说我们就是“金德”队,因为即使在株洲,他们也一头扎进金德工业园里,一座工厂的大门就把他们和外界隔得严严实实———“两块场地一幢楼,平平安安到永久”这样的顺口溜在队员内部慢慢流传。
但不是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到永久,例如刘建业,例如宋振瑜。所谓“封杀”刘建业,“封杀”宋振瑜,这在金德俱乐部方面看来是根本不存在的事实———刘建业是因为发挥不佳,所以必须反省,他也只是回家两天以后,便打电话给俱乐部要求回来;而宋振瑜的情况要稍微复杂一点。宋振瑜今年在联赛的状态非常差,前五轮就丢掉了九个球,这位新晋国门在去年整个下半年也才丢掉九个球。宋振瑜的解释是缺比赛,去年的状态非常好,是因为在参加联赛之前打了不少教学比赛,所以状态很早就出来了;而今年,在参加联赛前,在国家队那么长时间都在当宗磊的替补,总共才打过一场教学比赛。加之膝盖有伤,家里又有很多的事情发生,所以状态一直调整不出来。于是,俱乐部在再三考虑之下,决定让他休息,“好好在国家队打比赛,这哪里有什么封杀宋振瑜的事情发生?”
宋振瑜当然有情绪,但是在去国奥队报到之前,他得到朋友的善意提醒:“有情绪可以,但千万不要对外面说,俱乐部怎么说就怎么说,如果你跟外面说多了,就像陈涛一样了。”
金德处罚球员由来已久,从陈涛事件后,有人已经总结出一些经验———俱乐部认为你错,你就错了,什么都不要对外面说。金德尤其看重这一点,不说出去,那是人民内部矛盾,说出去,那就是敌我矛盾,大棒之下杀无赦。
金德总经理金炎说:“队员状态不好需要调整,外界就会和封杀联系起来,我们都习惯了。”之所以发生这种情况,大概现在的金德在为历史还债,“我们平时从来没有记者来采访,结果这些消息满天乱飞。”
没有人来也很正常,要长沙的记者经常坐车到60公里以外的株洲采访未免有点勉为其难,而且这种采访不是一种很愉快的经历,来到金德工业园面前,还要请示俱乐部,最后才能进去,这让长沙的记者很不舒服,一来二去以后,没有特别的事情或者俱乐部的邀请,长沙的记者再也不来这个他们认为是像“集中营”一样的地方。
“集中营”里也有让人吃惊的地方。基地还有骆驼,有狗熊,于是基地又得到了另外一个绰号———“马戏团”。
车,女人
金德老总经常对队员说:"全世界的球员都喜欢三种东西,钱、女人和车。以前咱们这个队的一个队员赚到钱了,天天找女人,如今一贫如洗,还有女人找他吗?"而说到车,金德基地里只有一辆球员的车,那是文虎一做生意的父亲送给他的。
生活一天一天平淡,但也有新鲜事。
譬如说,有几个队员好玩,出去文了个身回来,就在他们“互相观摩”的时候,得到的是俱乐部总经理金炎的提醒:“你们40岁得皮肤癌的时候,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金炎的解释是,在国内文身用的药水大都是劣质货,跟国外的根本无法相比。
金炎说他可能是全国最敬业的老总:“你什么时候看到有老总24小时和球员在一起的?很多队员都不把我当老总看,而是当一个朋友,所以他们都叫我金叔。”
金炎经常对队员说:“全世界的球员都喜欢三种东西,钱、女人和车。”然后给他们举例子,“就是咱们这个队的一个队员,2003年赚到钱了,天天找女人,如今呢?一贫如洗,还有女人找他吗?”这个道理,其实很多球员都懂。在金德队员收入最低的时候,一个人的收入不过是2000元,2000元的收入确实有些入不敷出。很多人不到发工资的日子就已提前成了“月光族”,有的球员不得不向条件好点的队友借钱求救,发了工资再还,然后再借再还,周而复始。记者曾听到一位家长抱怨道:“哪儿敢指望他的那点儿钱啊,够他自己花就不错了,他不管家里要钱我们就烧高香了。”
这群年轻人正处在恋爱的季节,单调枯燥的训练和比赛更需要爱情来调剂,但微薄的收入却令他们不得不控制与女友见面的次数,以减少支出。对于这种现实,有球员调侃说:“这种情况下交的女友最真心,因为她知道我不富有,不是冲我的钱来的。”
所以,金德的队员其实都很老实,辛辛苦苦挣的钱,基本上都上交家里或者买房。在金德基地里,只有一辆球员的车,那是文虎一的,这还是他做生意的父亲送给他的。即使这样,基地里的人还忍不住唠叨两句:“你喜欢车,买点杂志看就行了。我们在一起,出入都是大巴,车是消费品,现在的油价又那么贵。”
每个老总有每个老总的管理风格,金炎觉得自己始终是以一种和风细雨式的管理,但是这并不能解决一个最根本的矛盾———在严酷萧条的中国足球市场面前,球员始终是处于弱势地位,而金德的管理始终带有明显的军事化印记。
当兵出身的张澎始终希望他的队员都像军人一样有严明的纪律性,在金德集团,上司看下级不顺眼,让他们去操场跑几个圈的事情每每皆是。但他们忽略了中国的足球运动员,却承受着最为纷繁的诱惑。
关于车,金德队员的另外一个说法是买不起:“就我们这种收入,还能买得起车吗?”实际上,当年一些队员也曾经有钱过,他们用的笔记本电脑,无线上网装置曾经让去采访的记者啧啧称赞。
那一年是2003年,那年金德的成绩不错,俱乐部总结经验的时候,认为是把钱放在了刀刃上,把从大牌身上省下来的钱投了一部分在年轻队员身上,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效果。
大棒,胡萝卜
金德的赢球奖虽然很高,但是今年他们只赢了一场比赛,队员都已经习惯了,唯有在麻木中寻找自慰---金德的最大好处就是能稳定地发工资。
关于收入,金德高层人士认为金德队员的收入水平并不低:“你去比较一下金德和其他俱乐部的收入,我们队员的工资水平绝对处于中游水平,而赢球奖金,绝对处于全国的前三名水平。”
这个说法得到了很多队员的认同———但这只是名义上的工资,譬如说赢球奖金,虽然开出来很高,但是今年他们只赢了一场比赛,而且更关键的是,奖金都是和名次挂钩的,俱乐部可以随时根据自己的目标来调控———就像中国的股市一样,猛涨的时候,你拥有一堆值钱的股票,但是猛跌的时候,你拥有的不过是一堆废纸,而且被套得欲哭无泪。
但是,金德的队员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市场,真的跟现在的中国股市一模一样。金德的最大好处就是能稳定地发工资———当然这一切都是以外界认为苛刻的“包身工合同”密切相连。这种“包身工合同”在2004年造成了冲突的顶峰,陈涛、张烈等五名球员一起向俱乐部要求增加工资,结果是张烈退役,陈涛等其余四名球员被迫接受合同归队。
一切都已经习惯,唯有在麻木中寻找自慰。金德有些队员玩CM游戏的时候开玩笑:“这不是跟我们金德一模一样吗?”当年的CM0102,前半年一定要抓紧时间签来价廉物美的球员,因为这个时候签合同可以一直签到2011年,那些对薪水没什么高要求的球员一旦入了我的魔爪,基本上就不要指望在个人的球员生涯里能把养老金挣出来。
这个游戏是不少金德球员的至爱,他们目睹着中国游戏发生的变化,因为即使在游戏中,球员在成名后也会对薪水表达不满,后来的版本中更是在签约时加入了年薪逐年上涨的选项———游戏中尚且如此,更遑论现实中活生生的人了。
但从今年开始,所有球员的合同都是一年一签,金德集团一高层说:“他们想签五年合同,我们都不给签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新《劳动法》的颁布,一旦员工和单位签约五年,那真是以后员工的生老病死,单位都要照顾到了———对于市场的风吹草动,金德这种民营资本,总像海轮上的耗子,有着最敏锐的触觉。
老板,奴隶
有些俱乐部在完成任务后会给予队员一定的自由度,让他们自己去做球来赚些外快。金德不允许这个潜规则在自己队内出现,所以金德的队员可能是国内足坛最小心也是压力最大的一群队员。
金德球员曾想苦苦挣脱的“包身工合同”就此松动,但是金德很多球员却有一些茫然。对那些水平一般的球员来说,他们以后的选择余地似乎大了很多,但一旦把他们真的抛向转会市场,他们又觉得前途未卜,例如上海申花封杀肖战波、封杀李玮锋,在他们看来跟金德的许多做法其实一样,唯一有点区别的是,别的地方在挥动大棒的时候,也许大棒上还挂着一根颤抖着的胡萝卜。
这种胡萝卜的表现方式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有些俱乐部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以后,会给予队员一定的自由度,让他们自己去做球———这是中国足坛的一个潜规则。这个潜规则的一个理论是,平时队员收入也不高,就用这个来弥补一下吧。
金德高层对于这个潜规则非常痛恨:“我最痛恨两件事情,一是假球,二是超龄。”这名高层管理人员认为,在经过几年的调整以后,现在的金德队员没有人敢打假球———去年金德早早就完成了保级目标,但后面的比赛一场也没有输。“所以去年的公平竞赛奖没有颁给我们,我很不舒服。”
为什么没人打假球?老总金炎说:“我没有证据,有证据的话我早把他们送进公安局了。”没有证据,只能通过俱乐部的分析,于是每次俱乐部找发挥不佳的队员谈话的时候,外界自然而然地就想到金德又在怀疑球员打假球了。几个曾经被金德怀疑打假球的球员承认———俱乐部没有明说他们打假球,“但是有什么区别吗?说到底,还是中国的球员太弱势了。”
这些队员有些在外面闯荡几年后发出这样的感叹:“其实金德碰到的事情,外面也有。”他们后来总结———金德的好处,就是准时发饷,而最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就在于大棒政策下人人自危的那种压抑。
所以现在金德队员可能是中国足坛最小心的一群队员,也是压力最大的一群队员。尽管比之以往,金德已经有所收敛,譬如说刘建业,如果按以往做法,刘建业早被彻底废掉了,但是现在,他只是回家两天,“承认错误”以后重新回到金德队。尽管金德那名高层对“大棒政策”的说法很不屑一顾:“换个角度考虑,如果你是老板,你会怎么管理自己的球员?”
按照俱乐部的想法,金德是个民营俱乐部,每年都投入几千万来搞足球,投入这么大又没什么回报,难道连管理自己球员的权力都没有了?而队员的想法是,严格管理可以,但千万不要把球员当奴隶。
而这个问题,不止在金德,整个中国足坛都始终没有解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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