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中国足球的距离渐行渐远时,前长春亚泰队长赵家林也在忙碌中逐渐忘却了中国足球。从《狄仁杰之通天帝国》的翻译官,到《壮士出征》中为国捐躯的清军水师管带,再到《黑狐》中心狠手辣的日本军官坂田之助,赵家林正在另一个舞台上刻画着自己的人生新角色。
都说文体不分家,从娱乐圈进军体育圈难度较大,可从体育圈进军娱乐圈则容易得多,比如李连杰,比如朱广沪,比如刘旋……可还有些运动员,他们的骨子里有一种天生的娱乐细胞,退役后便将其转化成另一种职业态度,像赵家林那样从跑龙套的角色慢慢做起。
那一年舍弃70万年薪 换回一个开心的生活
联系上赵家林很不容易,一是担心他不愿谈及中国足球,二是担心他忙于拍戏没有充裕的时间。不过,记者曲径通幽,通过他在长春的姐姐、前国家女足国脚赵家锐转达了采访的意愿。没想到,记者很快接到了赵家林的电话,“我刚接了一个《独有英雄》剧本,饰演一个清朝大臣,这两天可能就要去山东的片场,这会儿正好有空。”电话那头的赵家林比球员时代的他健谈了许多,口才较之以前进步了许多。赵家林将之归功于学习的结果,“我的职业是演员,这几年我力求多说话,把意思表述清楚。当然,现在还需要更多地学习。”
不太喜欢足球,但却在这个职业中干得不错,从1993年代表八一征战甲A到2007年从长春亚泰退役,赵家林的角色都是主力。不过,从职业球员到职业演员,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漂亮的转身”,但他却一直是赵家林一个美丽的梦想,当他进入这个行业之后,马上就找到了感觉,只是离真正的主角尚有一段努力的距离。
采访的话题无法回避足球,2005年,长春亚泰冲超成功后,赵家林开始考虑退役后的打算。2007年年初,赵家林向俱乐部提出了退役申请,但在亚泰高层的挽留下,赵家林决定再为家乡球队踢一年。只是那次突如其来的换人让他下定决心离开足球。
2007赛季中超第五轮,赵家林上场13分钟便被高洪波换下,早已萌生退役想法的他很快做出了告别绿茵场的决定,随后离开长春走进北影进修班,开始了人生的第二次创业。短短四年时间,赵家林已在五十多部影视剧中出演了大小各种角色。
早在八一队时,赵家林就对表演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为此做了一些准备。“我在退役的两三年前,就从朋友那里借来了北影、中戏大本的所有教材,没事的时候就翻着看看。虽然当时对退役选择影视圈的前景不是很清晰,但一直觉得我的兴趣就是当演员。”
在外界看来,赵家林突然退役有些草率,因为那一年长春亚泰最终夺得了中超冠军。事后,熟悉赵家林的人对他的决定表示不理解,“如果家林在赛季结束之后选择退役更稳妥,既可以拿到个人足球职业生涯中的最高荣誉,也可以拿到70万的年薪,可他这一走,什么走没有了。”
现在回想那时的决定,赵家林依然很淡定,“2007赛季之初,我与俱乐部谈过退役的事,但后来球队正值用人之际,我留了下来。但我的想法是如果状态不行了,就不要再坚持,这样对谁都不好。所以,对当时对教练的决定有些接受不了,心想早晚都要退役,莫不如早点离开。既然想走,就不会回头。对我来说,多70万少70万,生活会有些变化,多了子弹就足一些,少了就少花一些,但这样的变化不会影响我的生活。”
为了不在足球圈让自己受委屈,赵家林舍弃的是70万的年薪,换来的是内心的放松,“退役时,我的积蓄让我10年饿不死就行。”如果说在足球圈里把钱看得很淡,只为能开心活着现在转投影视圈,赵家林一方面干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另一方面还要再次面对钱的问题,毕竟,他也要挣钱养家糊口,“现在,我拿的片酬挺合理的,有些是经纪人去谈,我对这个操心不多。”
半路出家从龙套做起 演绎剧中百面人生
演而优则唱,或者唱而优着演。在娱乐圈中,影视歌三栖明星是一种常态。但对于那些从体育圈半路出家改行当演员的,他们的成名之路会更长。
百度赵家林,发现网上关于他的资料实在不多,而且大多是他在长春亚泰踢球时的“旧闻“。即使有关于赵家林从影的报道,但大都是以他从足球圈到影视圈的过渡为主,这可能与他饰演的角色多为配角有关。不过,从一开始的跑龙套起步,到目前的小有名气,赵林家正在从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努力地寻找着自己和角色之间的 “共同点”。
赵家林的最新作品,是最爱在全国卫视频道热播的电视剧《黑狐》,他在剧中饰演的男反一号——心狠手辣的日军上海特务机关长坂田之助。比起,最初扮演的那些龙套角色,五六集的戏分已经让赵家林有不小的成就感了。
做演员已有四年,半路出家的赵家林真正体会到了这个职业的的酸甜苦辣。“哪个行业不辛苦,我觉得拍戏和跟踢足球差不多,都要吃苦才行。比如冬天拍戏,一站就是一天,穿着古装戏服,也会冻得很难受。还有拍夜戏,一熬就是一宿。不过,只要有兴趣,就不在乎这些苦了。”
谈及演戏过程中的最大困难,赵家林认为最苦的是背台词,“要是拍现代戏,导演对台词的要求不是太严,能对上就行。但是拍古装戏,台词中常有文言文,那么就要一字不差的背下来。我在李成儒导演的《红墙绿瓦》中扮演曾国潘,一句台词都不能错。这部戏中,我的台词有四面纸,如果不停地说,得说上10分钟,我整整背了半个月,还好最后一气呵成,基本上一条就过了。”
作为演员,对人物的把握很难,这也是对演技的一种考验。在五十多部影视剧中,赵家林演过皇帝、大臣、黑社会、老板、翻译、警察、学者、军人、日本军官……这些人物中既有国捐躯的清军水师管带,也有受丈母娘气的窝囊丈夫,还有大刀王五的变节徒弟,“回想刻画人物的“初级阶段”,赵家林说:“回头看看自己以前演的角度,我觉得还很稚嫩,还有很多可挖掘的东西。”
随着饰演的角色增多,赵家林揣摩人物的方式也有所变化,“最初演戏的时候,我可能是在演我自己。比如角色好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是我的话,会怎么个好法;角色坏的时候,我也想我会怎么坏。”可是在饰演《红墙绿瓦》中的曾国藩时,赵家林发现演好这个历史人物有很多困难。“我查阅了大量关于曾国藩的资料,也看了一些他的人物传记和前辈们饰演曾国藩的影片。我觉得曾国藩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有人说他是忠臣,也有人说他有反骨。所以在把握这个角色时,只能靠自己的理解和认可的一些东西,再通过自己的表演风格尽量还原剧本中的人物特征。”
没吃过猪肉 还没见过猪跑
退役的运动员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在运动生涯中取得过显赫战绩的,一类是默默无闻黯然离开的。竞技体育的残酷性决定了胜者王侯败者寇,当他们退去运动员的光环变回寻常百姓时,与常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他们的第二次转型过程尽管艰苦,但是却是人生中所不得不面对的一道关卡。
在甲A、中甲和中超打拼多年,赵家林在足球圈积累的人气远比现在影视圈的粉丝多。许多球迷看到赵家林抢演的角色时总能第一时间认出他:这是亚泰队长赵家林。而他曾经的队友看到银屏上的赵家林时也即刻锁定频道,饶有兴致地看下去,随后一起回忆球场上的赵家林,“以前,根本没有注意到家林还有这方面的才华。”
“我刚刚开始演戏时,王栋有一次半夜打电话给我,说是在电视上看到我了,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起初跟他说是帮朋友忙。”有着足球圈里的人气,赵家林在影视圈的起步似乎容易了许多,但这也只是一种人气上的过渡,而真正让观众接受他的还是他的演技。
在《案发现场III》中,赵家林出演黑社会老大刘冬建,这个惊鸿一瞥的剧中过客给很多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演反面角色,一定要把狠劲演出来,眼神中也要流露出尖滑的内容。不过,在绿茵场上,赵家林给球迷的印象是阳光、勇猛,如何才能演得更像黑老大呢?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这个年龄对生活已有很多感悟,演这方面的角色,需要多看一些有关黑社会的影片,然后悟出自己的东西。比如,演黑社会老大,有人说话时提高嗓门,大声说话达到吓唬人的目的,而有人说话轻声细雨,柔中带狠,也一样能表现出黑社会的狠劲。我更喜欢后者,这样的形象更有威慑力。”赵家林说。
眼下,闯荡演艺圈的“性格小生”很多,但真正受欢迎的男星还是那些粗线条的“爷们”。比如《大宅门》的陈宝国,《康熙王朝》的陈道明、《亮剑》的李幼斌,《潜伏》的孙红雷等,观众喜欢他们的就是那股成熟、稳重的男人味儿。相比之下,赵家林也属于这类的爷们,即便是半路出家,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保持个人特色的同时仍有超强的可塑性。
演了五十余部戏,赵家林戏称自己才刚刚上路,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特点。“我还找不自己的特点,现在正在努力找。我觉得演戏和踢足球一样,只有后卫、前腰、后腰、前卫、前锋都试过了,才知道自己最适合踢什么位置,而演戏也需要演各种各样的角色。所以,我现在演过的角色还不够,戏分也不够重。”
没戏可演大有人在 经常有戏演已足够
赵家林出生在长春的一个体育世家,父亲是原吉林省队球员,母亲是短跑运动员出身,姐姐也曾是女足国脚。因此,赵家林走上足球之路顺理成章,某种程度上,甚至不需要他自己选择或者决定,人生直接将他送上了绿茵场。
从事足球20年来,赵家林终究要面对退役的那一刻。改行当演员,赵家林面对的是一辈子的职业。从年龄和形象上看,赵家林并不是那种过目不忘给人留下印象的演员,但他具备了演员的基本素质,“从小我就喜欢看一些历史书籍,对历史人物非常感兴趣。而多年的体育生涯给了我一副好身体。有时拍打戏,自己能够完成一些高难度动作,靠的是平时的训练。”
演过这么多戏,赵家林与许多导演和明星合作过。对于他来说,和大牌明星演对手戏是一个不错的学习机会,“拍戏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方面,只顾完成自己的角色了。”不过,学习是不分时间地点的,在不断接演各种角色的同时,赵家林经常观摩影视作品,从中吸取养分。“有时候我会在家里看一些影视剧,比如《借枪》《潜伏》,我从张嘉译、孙红雷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赵家林最欣赏的是李幼斌这样的性格演技派,孙红雷、陈道明也都是他尊敬的演员。从气质和形象上而言,赵家林还比较贴近孙红雷,甚至有朋友向他建议,今后在演艺道路上要走“孙红雷路线”。
“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因为这,很多人打击过我,赵宝刚就曾相当直接地对我说‘你长得太难看了’。虽然备受打击,但是我从来没觉得我的长相对我的演艺事业有局限,我很清醒地知道演员的形象并不起决定性作用,关键是你的才华和演技。”孙红雷的这番自嘲,让赵家林感同身受。“男人越老越值钱,因为身上有独到的东西。我现在演的戏太少,也很初级,还需要经过更长时间的历练。”
投身影视圈,赵家林不停地串戏。在他看来,他的演艺生涯才刚刚开始,需要不停饰演角色,“以我现在的资历,还没有到挑戏的地步。但比那些刚进入影视这个圈子的人好很多,我的朋友对我讲,现在中戏毕业的没戏可演的大有人在,所以,只要经常有戏演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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