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太痛苦了。什么叫折磨?这就是。”老贝的千金芭芭拉退场时惊魂未定,上气不接下气对上来采访的记者挤出这句代表所有观众的心声。
“我根本没法老老实实坐在看台上。从范佩西差点打进第4球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我知道诺切里诺错失了一次良机。”加利亚尼走下看台,在米兰球迷区场边僵硬地熬到终场哨响,和身后的球迷一同挥拳,感谢上帝,主队第4球迟迟没有实现。有没想到伊斯坦布尔和拉科鲁尼亚?“没有,我的脑子是空的,我只晓得我难受极了。”
4比0是最大的凶手
不知道贝卢斯科尼看比赛时反应如何,热锅蚂蚁还是跳蚤?赛前一晚,他做客“比斯卡迪控诉”电视节目时曾说,“此役客场,我们应该带着争胜的面貌,当场面和战术的主人。去伦敦比赛面对全世界的转播镜头,我不允许保守。你在意大利境外提到意大利这个国家时,人们的天然反应有三:黑手党、匹萨饼、AC米兰俱乐部。米兰的国际形象需要用心捍卫!”
相信他和所有米兰迷一样,被枪手的超速和自己球队的消失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这是两周前制造经典的球队,下半场的每一分钟像一个小时一样漫长,向天祈祷,酋长切莫变成里亚索,空气中盘旋的第4球不要落地。
米兰的对手不是之前的败将阿森纳,而是伊斯坦布尔和拉科的阴魂。与其说米兰受困于枪手的凌厉,不如说他们被历史束缚。连丢3球的半场,每个细节都和2004、2005那么相似,杰拉德的抽射、卢克的斜射一股脑卷入眼帘。
对拉科也是在开场闪电失球,第6分钟乌拉圭人潘迪亚尼闪过马尔蒂尼转身射死角,今日是第7分钟失球,还是米兰近5年来最快欧冠失球:2007年4月24日,C·罗代表曼联第5分钟攻破米兰是上一个最快。8年前也有对手轻松的头球破门,贝莱隆接卢克左路传中,利用迪达出击失误破网,和今日科斯切尔尼无人盯防的头槌异曲同工。
和那次3个失球都能找到米兰对应的犯错球员一样,今时3个失球也不乏低级错误的帮忙。先是阿巴特没盯紧人,定位球防守任务不清晰,然后蒂亚戈·席尔瓦解围送球给罗西基,再是诺切里诺与梅斯巴赫的夹抢失策,上抢、关门太晚送点球。
唯一的区别,也是质的区别,西班牙人手握三球便可借助客场进球出线 (下半场的进球有没有都行),而阿森纳仍需再进球才能拖入加时。米兰的处境也相应变化,安切洛蒂孤注一掷连换鲁伊·科斯塔、塞尔吉尼奥、因扎吉进攻王牌,动用巴西化的纯技术流中前场阵型4222,过分追求进球导致城门再失守。
而今,阿莱格里没有进球压力,任务是舒缓紧绷神经、让球队回归正常,相对而言更容易一些。幸好还有超级阿比亚蒂,幸好阿森纳体力下滑、后防一如既往地露出空当,酋长不是里亚索。米兰抖掉了身上的包袱,虽艰难但毕竟成功地驱走了历史魔咒,解脱出来面向新生。
客观认识失败与晋级
既然你能制造枪手222场欧战从未有过的净负4球耻辱性败局,能够超乎想象地重演1958年欧冠4球狂切英超球队(曼联)的一幕,再现缺失半个世纪的对英超的大比分,那么也该接受人家主场的完胜。总比分4比3,对双方来说都应接受,综合技术、氛围、历史多方因素,这个结果算得上公正,谁都没什么可抱怨的。温格骂裁判属情绪过激,不如检讨自己的首回合。
两队史上前两次相遇,枪手主场均打成零蛋平局,2007/08赛季欧冠,1994年欧洲超级杯。第一次枪手2球征服圣西罗,第二次米兰凭借博班、马萨罗进球捍卫主场捧杯,真正称霸欧洲。这是阿森纳第一次主场对米兰进球,却也是9次欧战淘汰赛对阵意甲球队第一次被淘汰,结束了一辈子对意甲的优势——球迷很快会忆起本世纪欧冠连续淘汰尤文、米兰、罗马,而1994年优胜者杯正是干掉帕尔玛问鼎,1/4决赛又是踢走了都灵——米兰可谓丢芝麻捡了西瓜,完成了意大利足球历史性的前进。
是的,尽管没能像紫百合、国米那样赢球,但正如加利亚尼和阿莱格里强调的,“终极任务是出线,我们做到了,且是在连续4年欧战首轮淘汰赛止步、逢英7场不胜的环境中做到的。”即米兰对枪手这一4比3,对他们自身和意甲都构成了破局。安切洛蒂王朝终结于枪手,阿莱格里此次迈过枪手挺进8强,自然被赋予开启新时代的舆论诉求和期待。
《米兰体育报》官网调查,米兰欧冠能走多远。56.9%读者认为“4强”,28.6%认为可夺冠,14.6%觉得可进决赛,只有不足1%持悲观情绪,觉得8强已是终点,可见民众对米兰普遍持认可态度,寄予厚望。输球,米兰情绪低落,只有艾玛努埃尔森一人谈到了下轮抽签,“我们不选择对手。想走到底,就得有能力干掉所有对手。”
半场后警示:现在0比0
《米兰体育报》为阿莱格里敲警钟,“突然间从熠熠生辉变成恐惧的小球队,客战的痛苦吃力值得反思。”加利亚尼也摇头:“这样的比赛我不喜欢,我会和阿莱格里一起审视这一场的战术问题,还有许多其他问题。”
阿莱格里上半场也很着急,拼命告诉球队放低速率,拖慢对手,不要缩手缩脚,可显然无用。“球员们发现我近来身体发福,体重增大,他们达成协议‘我们联手让教练减减肥吧。’”阿莱格里不失诙谐之心。如何看待上下半场的变化,与首回合的天壤之别?哪个才是真正的米兰,阿莱格里对舆论热点以技术负责人角度给出他的解答。
“可能首回合踢得太轻松了,优势太大,一定程度迷惑了这一战的难度。但我赛前已充分认识到这一场的不同,阿森纳回到主场会变形。定位球快速失分超出我们的预期,球员动作太慢,特别在本方半场传球太慢,这让我想起联赛在都灵输给尤文一战,对手轻易得球反击,开局的技术走向错了。不过下半场踢得很棒,跑动多了,重心推向阿森纳球门,我们创造了许多进球机会都没把握住,只给对手一次再扩大的机会,并没冒多大险。”
“与其为失败难过,我更为没能破门惋惜,欧战这种放开进攻的场合不把机会化成进球才是最大败笔。今天没做到,不代表以后做不到,总之我不担心。希望米兰能收复更多伤员,以最佳状态面对下一场淘汰赛。”点评和首回合相仿,揪住浪费机会说事,不因大胜狂喜,不因失败抓狂,阿莱格里态度端正初显大将风度。
“我说过巴勒莫一战是联赛的风向标,伦敦这一场便是欧冠命运的转折。如果这都能出局,那真是天大的致命打击。但事实是我们活过来了,晋级才是根本目标。”对上下半场球队风貌变化,“半场后我跟球员反复说:记住,现在是0比0,从现在起打淘汰赛。”改变球队灵魂的是心态,心理释然才回过神来。
下半场米兰有效传球379脚,超出上半场116次之多,失误62脚,也比上半场65脚少。球员的自省也都从开场说起,梅克斯说:“我们进入场地时,就好像比赛已经踢过了,我们没能尽全力。上半场出现了所有不该出现的镜头,我们漏洞太多,还好后来改善了。这样的败局过后庆祝晋级?我实在笑不出来。”《米兰体育报》认为仅次于阿比亚蒂的正常球员范博梅尔表示:“前半场全错了,我们一点战术逻辑都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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