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顿涅茨克火车站的时间还早,离六点半开车还有1个多小时。不过,车站外的长椅、花坛上,已经躺了不少球迷,看样子,他们就是在外面过夜的。几个条件稍好的球迷,还在火车站台阶下的睡袋里酣睡。虽然人很多,但秩序很好,几个特警靠在一旁聊天,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这是英法大战第二天的早上。成百上千的英法两国球迷在经历了疯狂的一个晚上之后,精疲力竭。来到火车站二楼,偌大的候车厅里,坐满了低头瞌睡的各色球迷,旗帜和围巾已不再招展,软塌塌地盖在身上取暖。
但前天,他们完全不是这样的。从中午起,他们狂热的荷尔蒙便弥漫在顿巴斯竞技场上空,到比赛开始时,兴奋劲达到了最高点。喜爱的球队每次进攻都会激起一阵掌声和欢呼声,进球后更是青筋暴起地呐喊。我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前排一位长得像北欧海盗的英格兰球迷挥舞双拳激动咆哮的样子,以及法国队领先后,他对着球场伸出中指的镜头。
一名英格兰球迷告诉我,他们比赛完一直坐在街上喝酒,喝到半夜无处栖身,索性直接来到火车站等待天明。问他为什么不去帐篷营地,他说,“太远,没有车,会耽误我们坐今天的火车。”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激情一夜释放,整个人仿佛瞬间干枯。即便披着国旗穿着队服,他和身边的朋友也没有心情向陌生人施以微笑。好不容易睁开惺忪的睡眼,对了对车次站台,他们拖着大包小包,悄无声息地踏上火车,各奔东西。 对这些球迷来说,人前狂热,是为了足球朝圣;人后受罪,则是为了生活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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