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以后,面对足球场,巴洛特利将回想起,他的球队在基辅被西班牙人杀戮的那个夜晚。赛前他放言要打进4个球,结局是0比4惨败;由于桀骜不驯、举止乖张,有着神也难以揣摩的思维,他被称作“巴神”,但是赛后,全世界球迷看到他哭红双眼,就像孩子丢失了心爱的玩具。
那是2012年欧洲杯,“风一样的男子”皮尔洛和“疯一样的男子”巴洛特利双剑合璧,将意大利带进决赛。22岁的巴神距皇图霸业一步之遥,却咫尺天涯,因为对手是处于最好年华的西班牙队,他和队友都迷失在对方水银泻地的配合中。
我一度将巴神看做一个笑话,因为他进球后想脱对方球员的衣服,被罚出场;开奥迪车时拿玩具枪对天射击,被拘留;训练时扔飞镖伤到队友,被罚款……直到看见他倔强而痛苦地流泪,我又在心底为他竖起大拇指。
也许受到巴神非正常思维方式的影响,看着他布满泪痕的脸庞,我也开始“思考人生”。我想起了中国足球:和巴神一样,年轻、幼稚、时常犯错,却让我们充满希望。
十年之前,我曾对中国足球也充满幻想:申思、祁宏、江津……都是那些年一起追的球星,为他们呐喊、欢呼、流泪。时过境迁,如今他们都锒铛入狱。偶像的黄昏,残阳如血,让人寒意彻骨。
十年之后,在世事颠簸中学会了自我保护,于是把对中国足球的热爱包裹起来,藏到心底不为人知的角落。曾经,我对国家队每个队员的资料了如指掌,刻意疏远后,甚至不知道哪些人身披国家队战袍。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也不会伤心。
巴神给了我新的启示:从第一场的梦游,到对阵德国独中两元,他在本届欧洲杯愈战愈勇,最终为自己正名;中国足球则掀起力度空前的打黑风暴,撕下一张张曾经光鲜的面具,把球场内外那些黑暗和丑陋公布于世。有如此的勇气,或许也可以和巴神那样实现自我救赎。
既然可以宽容、善待巴神,那就给中国足球再多一点时间、信心和等待吧。但愿有一天,在亚洲杯甚至世界杯上,我可以声嘶力竭地歌唱“我们是冠军”,然后指着屏幕上的中国球员,骄傲地对我的孩子说:意大利有巴神,我们国家也有自己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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