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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高层:最后乞求换来足协不屑 不是不懂潜规则

彩富网  2008-10-2 14:12:00   【字体: 】【发表评论】【收藏】【打印
  10月1日,一个中国人最熟悉的日子,却注定会成为武汉足球历史上最沉重、最灰暗的一天。经过艰难的努力与等待,他们终于没有等来自己希望的结果,那张让他们感到极度不公与屈辱的罚单,最终带来了一个最极端的决定———退出中超联赛。

  事实上,虽然中国足球市场持续低迷,多年来也不断有企业退出职业联赛,但武汉光谷俱乐部仍然开了赛季中途退出的先河。站在武汉足球自身的立场,这块富有个性的足球土壤,在职业化过程中其实从未创造过真正的辉煌,但是深厚的传统与群众基础却让他们历经沉浮坚持至今。现在,是什么让他们变得如此决绝? 

  这一次,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徐志强,光谷俱乐部总经理。这位清华的MBA一向性格温和,但10月1日一大早便火急火燎地带着李玮锋飞往北京,就像一个普通的家长带着高考落榜的儿子去县城复查分数。但事实证明,整个下午他和李玮锋在足协千方百计的陈述都是无用功,下午五点,在足协楼下又苦候了一个小时的他,只能无奈地再往机场赶,起飞前的最后一个电话里他对记者说:“我必须今晚赶回去,如果事情还有转机,我还得准备明天对辽宁队的比赛。”   

  他没有等来转机,晚上八点,当他还在飞机上时,俱乐部便已经向外宣布了退出中超的决定。他所说的“转机”,其实就是俱乐部董事长沈烈风一直在等待的来自中国足协的电话。电话的确是打了,但和沈烈风预感的一样,处罚决定不可更改,希望他们顾全大局,尊重足协的决定。许多曾经接过这类电话的人都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今天你给我面子,明天我给你照顾”,这是中国足协处理问题的常用法则,可是,这一次,这套说辞没有起到惯常的作用。按照当天上午在发布会上表达的意思,沈烈风说:“我们绝不可能再给任何人面子。”   

  这个赛季,武汉俱乐部认为自己已经“给足了足协面子”。当天下午,就在徐志强站在足协办公室陈述的同时,沈烈风也召集俱乐部的人重新回顾了本赛季球队受到了诸多“不公正待遇”。对大连的比赛,李明都冲进场了,朱挺把外援古斯塔博推倒在地,这些都不罚,却罚下了我们的门将邓小飞,主裁判给比赛加时了9分钟,可一到我们单刀,就吹停了;对陕西的比赛,主裁判的哨一直压着我们主队吹;主场打天津,比赛监督来自深圳;客场打广州,比赛监督来自辽宁;五月份主力陆博飞被停哨五场,我们还是没去追究。沈烈风并不认为自己不懂圈子里所谓的“潜规则”,“我一直都听人说今年要把我们武汉队做下去,可我始终认为市场经济中不应该有大小之分。就像这次的处罚,我们并不想讨论该不该罚,是不是量刑过重,关键在于,作出这种对俱乐部必然带来巨大影响的决定之前,竟然丝毫不考虑俱乐部的感受,完全不与俱乐部沟通,足协把我们当成什么?面对这样的环境,我们只能从心底里感到怎么努力都不会有出路,与其被人弄死,还不如自己站出来,自我牺牲,并不意味着我们放弃对足球的热情,而只是一种态度,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罚单,最后一根稻草的毁掉  

  徐志强在下午的陈述一再向足协官员们表达一个意思:“我们实在不想给足协的工作增添什么麻烦,我们一直都想把俱乐部搞好,并且是在做长远的打算的,希望足协考虑俱乐部的实际情况。”这是徐志强的说法,同样也代表了武汉光谷俱乐部七年来的一贯作风,他们不像某些国有企业背景的中超豪门那样强硬,同样也不像一些无所顾忌的民营资本那样桀骜。

  但是,这个赛季却注定会成为武汉光谷的“七年之痒”。他们就像是一个习惯了小本经营的企业,突然想把生意做大做强,但现实却屡屡差强人意,并且严重地打破了固有的平衡,使他们必须承受心理的巨大煎熬。赛季至今,他们一反常态地砸下了超过6000万的巨资。可是,换来的却是始终在降级圈里苦苦挣扎的结果。外援引进效果不佳;联赛初期聘请国内名帅朱广沪,只经历了最初的喜悦后便重新陷入不胜僵局;引进大连内援王圣,却至今少有出场纪录;奥运会后再次引进李玮锋,可以说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这张残酷的罚单,却像是插在他们心口上的一把刀子。 

  温和的徐志强在面对本赛季出现的一系列问题时语气却相当坚决:“我是总经理,必须要承担球队的责任。”当然,这绝不是徐志强一个人的责任,一个俱乐部,在通向豪门的过程中,需要的是综合能力的提升,在期望值升高的时候问题反而变得较过去更加尖锐,也是一种必须付出的代价。 

  “如果现在排名前六,同样碰到了这个处罚,你们会不会选择这么激烈的方式?”董事长沈烈风并不回避这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答案是否定的,没人能够要求,一个人在心理承受能力达到临界点的时候,仍然和正常状况下保持一样的心态,尤其对武汉这样一支长期在中下游徘徊的球队而言,这更是一个艰难的考验。这恰恰是足协作为一个联赛管理者的简单粗暴的地方,并不是说对有困难的俱乐部就应该网开一面法外开恩,但是,在30日下午接到足协处罚通知时,徐志强仅仅是要求足协“迟些时候再向外公平,还需要向集团和市里作汇报”,足协方面对此的答复竟然是“我们时间上来不及了,周四就要打联赛,我们必须公布,结果不会更改”。“联赛还有12轮,我们并不是缺少一个李玮锋就没法打比赛,”沈烈风说,“但是,就算是一个正确得不能再正确的决定,也用不着这样不屑一顾吧。”  

  在作出退出决定后,整个晚上,许多武汉球迷都表示支持俱乐部,网上对武汉俱乐部也一片同情之声,足协一个看似有法可依的处罚,也许会是光谷俱乐部一次最好的危机公关机会。

  又一个政府足球的倒掉 

  2005年,正在发起女足男子化改造的谢亚龙,相中了带领武汉队豪取联赛七连胜的裴恩才,请他出任中国女足主教练。放走这位书写了武汉足球最佳纪录的教练,实在是个天大的难题,最后是武汉市常务副市长袁善腊亲自出面协调,才让谢亚龙想法得以实现。事后,谢亚龙到武汉专门感谢袁市长的支持,席间,谢主席特意表示对足协有什么要求,但袁市长却只是说了一句:“希望能给我们一个公平公正的环境。”   

  对于武汉足球,袁善腊一直保持着一种近乎宗教信仰般的悲悯色彩,这位被称为“百姓市长”的老人,更愿意把足球当作这个城市的老百姓喜欢的一个东西,而始终给予支持。事实上,七年前,也正是政府的支持,才有了光谷建设投资集团的接手,才使武汉足球结束了长期混迹的状态,从此开始了稳定的生活。但是,政府的态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近年来中国足球的持续下滑,其日益糟糕的形象使政府本身的态度也变得敏感而犹豫,可以说,本赛季6000万元的投入,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武汉足球谋求形象突破,让政府对自己更有信心的一个积极的尝试。 

  现阶段的中国足球,虽然职业化喊了十几年,但绝不是一种真正的市场行为,因为自身不具备基本的生存能力,而无法脱离政府的支持,在市场中自我造血。这使得一个大多数城市的足球,实际上变成了对本地政府的一种考验。一省一市的政府如何看待足球,是否支持足球,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但却往往成为一支球队命运的决定因素。  

  这是中国足球的问题。就像2006年2月四川足球的无疾而终,就像2007年厦门降级后的就地解散,无一不打着政府行为的烙印。据了解,10月1日晚,中国足协的确与武汉市政府取得了联系,但是,本来已经对足球态度模糊,并且对本赛季表现深感失望的武汉方面,很难与中国足协达成共识,更何况,当初袁善腊希望得到的一个“公平公正的环境”,现在又在哪里?  

  武汉光谷退出中超,徐志强说了不算,沈烈风也不可能一个人作出决定。当晚11点俱乐部开完会后,第一件事便是向市里递交详细的报告。但看起来,这更像是一个程序。有时候,在坚持已经变成一种沉重的责任时,放弃倒是一种更好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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