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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新：恒大狂飙能唤醒中超中国足球让钱花得响亮

彩富网 2011-4-4 10:36:00	【字体：大中小】【发表评论】【收藏】【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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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21日，中超联赛假河南郑州航海体育场隆重开幕，意气风发的南勇，与胡葆森执手相看笑眼，互相勉励“从此开创中国足球的大航海时代”。　　可一年后的3月27日，北京工体的主席台上却已物是人非。那个下午，无论唱歌的、宣誓的，还是宣布开幕的，满耳充斥的只有一阵阵嘘声，让人费解，为什么偏偏就有那么多人，愿意花钱买票来看一场让自己讨厌生气的表演？　　2011年4月2日，广州。空气中飘荡着大场面将至的躁动气息，人们在热情地讨论着“八星报喜”的玄机，在尽可能地猜测着5000万巨资里有几斤几两的水分。但属于这个行业的人们，却在历经折腾后变得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态度与愿望。韦迪永远在人前显得行色匆匆，于洪臣向所有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不断地重复着“多支持”、“多支持”。恒大和许家印的豪放，像一只巨大而有力的手，正在把有些扭捏挣扎的中超联赛拖着前行。　　在5000万拉开的这张幕后，到底还会有多少精彩？　　拿什么面对你，我的江湖？　　天河体育场20号门，领导与嘉宾专用通道，算是给行业人士提供的一个聚集点。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虽然已经年代久远，不少人仍然认出来，嘴里忙不迭地打着招呼：“瞿总，好久不见。”瞿郁明，只有很资深的足球人还能想起，这是首任中超公司的总经理。瞿郁明周到地回应众人：“是啊，早就退出江湖。”一旁有人反应奇快：“这个江湖，从来就没有进入和退出。”“哈哈，经典经典。”瞿郁明连声大笑。如果早就退出江湖，今天为何又能在此相见？　　这会不会成为瞿郁明整个晚上反复思考的问题？职业联赛，对绝大多数人而言，不过是一个无论好坏都会如期的热闹堂会，但对于他们这些身处其中的人来说，却好像纠缠着太多复杂的问题，是社会问题，还是江湖恩怨？现在想来，到底哪一天入的这个局，哪一天又出了这个局，的确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瞿郁明之后的吕锋，身上毕竟多了些新派江湖的味道。这个对俱乐部的运作谙熟于胸，并且因此而走上经营岗位的第二任中超公司总经理，某种程度上更像是为中超联赛拉广告的业务员。让所有俱乐部老总至今记忆深刻的是，某个赛季结束后，每家俱乐部都从中超公司分到了堆积如山的啤酒，然后他们先后接到了吕锋的电话：“对不起了，哥几个，就这些了，大家多包涵。” 　　古板的郎效农，在他那间联赛部主任的办公室里枯坐了一辈子，临到退休了，被硬拖出来接吕锋突然离去后留下的烂摊子，可这个几十年来都习惯于对赞助商说“你们爱做不做”的“硬派老生”，的确一直感觉，中超公司那本账上的数字，远没有联赛积分榜上那些数字来得亲切自然。今天，瞿总都来了，第三任的郎总却来不了，他倒真的去了郑州，去和胡葆森携手“航海”了，这个江湖，你说谁在里面，谁在外面？　　鲁俊，一个至今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或了解的名字，用一种最陌生的姿态杀进了这个行业，成为中超公司第四任总经理。他并不喜欢与这个圈子的人套近乎，这是他的短板，但也是他的长处，距离产生美，至少这可以帮助中国足协，在无法解决体制问题的时候，用总经理的出身来证明“政企分开”的必要性。所以他喜欢“职业经理人”这个称谓，他更愿意对俱乐部的老总们说：“我是生意人，我是要来赚钱的。”可是俱乐部的老总们很少接茬：“我们大家谁不是生意人，谁都想赚钱。”言语间充满了积累起来的怨气。　　能不能赚得到钱，能赚多少钱，这些都还是一团乱麻，但是来了一趟广州，让许家印在这团乱麻上又打上了一堆死结。人家摆明了就不是为赚钱的，是来可着劲花钱的。天河体育场是大，来给恒大捧场的人是多，6万人的球场至少坐进了5万人，可为了把这么多人忽悠到一起来，又花了多少钱？恐怕再精明的生意人，也不敢去做一桩这么可怕的生意。言外之意，意在局外，许家印拿着自己的“零花钱”，是在造一个局，还是在毁一个局？　　道德观还是价值观？　　坐在天河体育场主席台上，坐在广州市市委书记和市长中间的许家印，今天足够“威水”。任何一个人如他，都有资格洋洋自得地欣赏自己所创造的奇迹，都有资格坐在这里俯瞰着下面如潮的人浪。去争论恒大究竟有没有为这场开幕式耗资5000万，其实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话题，很多时候，数字并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标准。好莱坞大片的宣传广告，拍摄成本几乎已经成为判断好坏的标准，事实上，这就是一个标准最模糊、却也最直接的时代，量入而出早就成了过时的生意经。　　今天，银行会嫌你贷款的数额太大吗？风投会怕你项目的成本过高吗？当“推广”、“渠道”、“平台”这些闪着金光的词汇，越来越经常地出现在各种人茶余饭后的聊天当中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社会固有的某种平衡体系正在被打破，甚至被颠覆。太长时间没有随队看比赛的徐明，这次应许家印之邀亲赴广州，许家印热情地把他介绍给广州市诸位领导，言必称：“他是徐明，也是做实业的。”也许，只有他们，才能细致地体会出“实业”这两个字，在现代社会当中所代表的某种身份感和自豪感，可恰恰是“实业”得像他们这样的人，又有谁能说出何谓实，何谓不实？　　曾经同在这个主席台上端坐的松日老板潘苏通，至今都记得，最后不得不用多少台电视机来计算他拖欠球员的工资数。换个角度说，他所理解的“实业”，是可以用多少实际物品来换算价值，但是，进入足球圈一年多以来的许家印，却用自己一次次的出手如电，把写在足球上的这本往来账目，变成一笔笔糊涂账。中超公司的一个员工站在看台上小声嘀咕了一句话，却很可能成为这个行业中许多人的心声：“这以后，足球还怎么搞？” 　　中国足球，这个从1994年职业联赛以来全中国最大的体育市场，在经历了长时间的低迷，和一次伤及整个行业的打击后，其实已经变得很“温顺”，很“OUT”。在此之前，职业联赛经历过民营企业家们投机钻营的短期效应，也经历过国企在领导意志和政策扶持下的温饱年代，但恒大完全无迹可寻、无规则可参照的打法，却实实在在让所有人无言以对。　　我们早就过了问责足球的时代，它肯定不是中国社会里最具黑幕的行业，南勇、谢亚龙也绝对不是职能部门当中最贪的官，但是，这些累积爆发的问题，却让人不敢再去正视自己的价值。为什么中超16家俱乐部里，有多达10家的后台来自于房地产或相关行业？换句话说，为什么当今中国社会最暴富的行业，都在不约而同地选择足球作为他们一掷千金的舞台？许家印正在招致众怒的原因，不过是他在一掷万金甚至一掷亿金。　　这是中国足球在自身最尴尬年代所遭遇的命运拐点。这个时代绝对不缺乏炒作的题材，棉花可以炒，碘盐可以炒，连青椒都可以炒，但却缺乏中国足球这种怎么炒都炒不坏的题材，你就算把它看成一个曾经道德败坏却至今身段妖娆的优伶，也丝毫不影响它在这个时代里，成为最容易让钱找到发力点的平台。这不是是非问题，这就是现实问题。许家印从来没有评估过足球的社会形象会给自己带来多少负面影响，从他想进来那一天起，他就以一种“说你行你就行”的姿态，一把拽过足球就一路狂奔。剩下那些还在细细盘算的投资者恨得牙关紧咬，剩下中国足协在那苦思冥想，就咱家这么个残花败柳，值得你许大官人这么花钱赎身么？　　钱本身没有罪。一首让我每次听到就牙齿发酸的大俗歌叫《没有钱你会爱我吗？》。那问题问得好：没有钱你会爱我吗？一个简单的问题；没有钱你会爱我吗？我想听听你的回答。这个晚上，是我从事这个行业以来第一次站着看完了整个开幕式和比赛，的确是再也找不到一个座位，十几年来，广州没有一支球队敢拿天河体育场做自己的主场，怕上座率太空了没有主场氛围。我们可以想想，在贵宾室里兴奋得像“人来疯”一样到处乱窜的许老板，是在高兴地算着这5万多人，能给恒大俱乐部带来多么可观的门票收入？　　中国足球，刚刚考验完自己的道德观，马上又该思考自己的价值观了。　　恒大是不是切尔西？　　这是许多人正在尝试送给恒大的定义。当然，许家印不如阿布有钱，恒大离切尔西差远了，中超与英超更是不具备可比性，但是，这些等量级上的差距，其实并不影响我们去衡量恒大存在的意义。阿布从来没想过去拯救英超，许家印大概也没什么兴趣做中国足球的救世主，如果阿布来中国，许家印同样可以向领导介绍，这也是个做“实业”的。他们最大的共同之处，就是凭借手中用一桶桶石油或一套套房子聚集起来的财富，以一种近乎暴力的方式砸向了足球这么个玩意儿，并且，很可能对这个存在巨大市场价值、却长期沉默的行业，造成某种具有时代意义的影响。　　很难否认，阿布的切尔西的确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英超的“奋发图强”。他们给曼联、阿森纳这些已经习惯了安逸的豪门，制造了强烈的危机感，他们引发了此后英超大面积的资本革命，他们为后来的曼城等俱乐部提供了打破传统格局的范本，毫不夸张地说，英超在此后并不太长的时间内，逐步成为最具吸金能力的“世界第一联赛”，阿布的惊天一啼是不能被抹杀的一笔。　　中国职业联赛迄今18个年头，严格意义上，只有1997年到2001年这短短数年间唯一一个辉煌时期，而从1996年开始横空出击，并且在第二年以“五虎上将”冲击甲A格局的前卫寰岛，至今仍是圈内人津津乐道的谈资。巧合的是，现在恒大的主教练李章洙，恰恰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了自己从此漫长的中国生涯，这是属于这个韩国人的造化。　　我们应该希望恒大持续地赢球，甚至像他们的女排一样，不断地创造奇迹制造神话。这不是狭义的对巨额投入的回报，许家印早就比任何人都明白，他这么干图的是什么。中国社会早已没有仇富心理的市场，中国足球如果有人在等着恒大掉链子，然后跳出来说“钱也不是能买到一切的”，那只能是一种悲哀。我们可以想象，只有恒大的狂飙突进，才能唤起这个行业的敌意，你可以理解，敌意更多时候是一种血性，而不是说几句风凉话回家闷头大睡。　　实德早就只剩下手中泛黄的功名簿，申花在球场外的动静比在球场上大得多，鲁能已经可以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慢慢地玩自己的“百年规划”，这就是大体上的中国联赛。上赛季绿城和陕西在内援引进上的动作，并没有造成持续性和大面积的效果，在自己家门口打转转，对于这个沉默得几乎快要僵硬的行业，充其量只是一记苍蝇拍。我们完全相信，中国联赛的号召力其实极大地限制了许家印的购买欲望，上赛季末庆功宴上他兴致勃勃向我们询问朴智星价钱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不是疯了，而是胆大得没边。　　用不着矫情地去质问许家印为什么不把这些钱放在青少年身上中，不要去担心3000万的克莱奥会不会影响本国球员的成长，更不用害怕恒大会不会抬高了中超的门槛。花钱去干什么是钱的自由，中超门槛低的时候也没几个人去看球，许家印会有玩腻歪的时候，当他转头像王健林一样，喜欢把钱砸给某个寺庙的时候，还会有没玩过头回的人接着玩，中国有钱的行业不只是房地产，中国有钱的人不只是一个许家印。　　在中国，足球不是一个严肃话题，而是一个娱乐产业。　　在无法实现电视转播权的中国，不要总想把足球塑造成一个赚钱的行业，而应该把它打造成一个能让钱花得响亮的行业。　　钱本身没有错，看在钱的分上，中国足球应该快点学会，衡量自己在钱面前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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